全要素生产率分析(2010-2022)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习总书记讲话凸显了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为此，北京立言创新科技咨询中心参照OECD《生产率手册》推荐的测算思路和测算方法，对2010年以来反映我国宏观经济、产业经济、先进制造业等全要素生产率各项指标进行了测算。

一、在宏观经济产出增长趋缓的态势下，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保持相对稳定

“十二五”以来，我国宏观经济产出增长势头逐渐放缓，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10年至2020年，表现为逐年递减的势头，GDP增长率从11.26%下降至5.75%，降低了超过6个百分点；第二个阶段为2021年至2022年，表现为先上升后下降的变化趋势，2021年增长率反弹至6%以上，2022年又跌至5.24%的新低水平。与GDP增长率相比，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的变动更为平稳，2010年增长率为2.82%，此后始终稳定在1.8%—2.8%左右的区间内，2020年受新冠疫情冲击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降至1.91%的历史最低点，2021年回升至2.42%左右，2022年又下降至1.99%附近（图1）。

二、第二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快、资本深化程度高

1．第二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平均增长率高

从增加值增速变化上看，三次产业中，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率变动较为稳定，2022年相比2010年仅下降了0.17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长率均出现了较大幅度下降，其中第三产业降幅为6.43个百分点，第二产业降幅在7.1个百分点左右。与增加值增速相比，2010—2022年，三次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变化趋势各异。第一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呈缓慢上升的趋势，2022年较2010年提高了0.57个百分点，但平均增速较低，仅为1.31%；第三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呈波动下降势头，年均在2.5%左右，2022年较2010年下降了0.8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最高，达到2.63%，其整体变动趋势与增加值增长率一致，2022年增长率接近2.3%，相较2010年（3.16%）下降了0.87个百分点（图2—图4）。

2．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增长较快，资本深化程度高

劳动生产率是劳动投入量与经济产出的比率。利用劳动投入量和经济产出量之间的相对变化，可以反映劳动投入质量对于经济产出的影响。从劳动生产率上看，2010—2022年我国劳动生产率整体处于下降势头，年均增长率在7.9%左右；三次产业中，第二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增长率处于较高水平，年均增长率达到7.18%，其变化幅度相较总量劳动生产率更为平缓，2022年较2010年下降了2.06个百分点，而总量劳动生产率下降幅度达到4.83个百分点。资本深化反映了资本投入与劳动投入之间的关系，即在经济增长过程中资本积累快于劳动力增加的速度。资本深化意味着经济增长中存在着技术进步。从资本深化上看，2010—2022年我国资本深化程度不断加深，年均增长率达到%；三次产业中，第二产业的资本深化程度最高，2022年增速接近9.8%（图5）。

三、制造业重点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快

1．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稳步提升

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也是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核心内容。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我国制造业发展，围绕制造强国建设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为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2010年至今，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增长率变化趋势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10—2019年，增加值增长率保持平稳下降，由2010年的12.83%降至2019年的7.5%左右；第二阶段为2020—2022年，增长率出现较大幅度波动，2020年受疫情因素影响下降至2.3%附近，2021年回升至9.8%，2022年又回落至3%附近。

相比于增加值增长率的放缓，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则处于稳步提升的发展势头，2010—2022年平均增速接近3.3%。其中，2010年增长率在2.4%（2.36%）左右，2022年时增长率已提升至超过4%（4.23%），提高近80%。对比增加值增长率变化不难看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波动幅度较小，最大值和最小值的差距仅为1.87个百分点，而增加值增长率的差距则超过10个百分点以上（图6）。

2．先进制造业行业研发投入高、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快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构造以先进制造业为骨干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先进制造业是采用先进制造模式、应用新型生产要素并充分体现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的工业生产系统和新型产业形态，具有实体性和先进性、示范性和引领性、高利润和高附加值、创新性和集聚性、可靠性和开放性等特征。与其他行业相比，先进制造业彰显了国家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是大国科技和产业博弈的重要战场，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支柱。综合考虑2022年制造业各行业营业收入、利润总额、R&D经费投入等指标，选择利润总额和R&D经费投入高于制造业平均水平的8个制造业行业作为先进制造业行业。先进制造业行业的研发投入普遍较高，除了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外其余行业研发投入均在千亿元以上，其中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研发投入接近4100亿元，是制造业平均水平的6.85倍（表1）。

对上述先进制造业行业最近两年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进行测算，结果显示，2022年，除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外其他7个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均高于制造业整体水平，其中医药制造业增速达到8.25%，是制造业增速的1.95倍；其次是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等行业，增速水平在6%—8%的区间。与2021年相比，6个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出现了增长，其中通用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增幅在0.6个百分点以上；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增速降低了0.69个百分点，医药制造业受疫情因素影响2021年增速较高，2022年回落了4.76个百分点（表2）。

3．高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快

高技术产业是指研发投入大、产品附加值高、国际市场前景良好的技术密集型产业，具备智力性、创新性、战略性和资源消耗少等特点。与先进制造业产业相比，高技术产业在统计上是指国民经济行业中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相对高的制造业行业。2022年，我国高技术产业营业收入为224303.9亿元，研发投入规模达到6507.7亿元，研发经费投入强度接近2.9%。分行业看，航空、航天器及设备制造业的研发投入强度最高，接近4.83%，其次为医药制造业和医疗仪器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在3.8%以上，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信息化学品制造业研发投入较大，不足2%（表3）。

对高技术产业最近两年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进行测算，结果显示，2022年，高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达到4.26%，是总量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1.99%）的两倍多，相比制造业增长率（4.23%）也具有一定的优势。其中，医药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超过8%，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信息化学品制造业增长率也高于高技术产业整体水平。与2021年相比，高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下降了0.06个百分点，分行业看，3个行业的增长率有提升，其中航空、航天器及设备制造业提升了0.83个百分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提升了0.79个百分点；医药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较2021年下降了4.76个百分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下降了3.2个百分点（表4）。

四、主要结论

从上述分析来看，随着宏观经济产出速度逐渐趋缓，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变动趋势与我国经济发展周期及技术创新相适应。三次产业中，第二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较高，其中制造业作为实体经济发展的根基，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稳步提升，特别是以知识密集、创新活跃、附加值高为主要特点的先进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处于较高水平，对我国经济增长的促进程度相较传统制造业产业具有显著优势。先进制造业不仅引领了未来我国产业发展方向，也有助于带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推动形成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扎实推进先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不断优化经济结构、调整产业结构，推动数字经济与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加快构建以先进制造业为骨干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为此，必须统筹推进传统产业升级和未来产业培育，推动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融合，加快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先进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加快建设新质生产力发展重要阵地。

相比于先进制造业、高技术产业等实体经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我国全要素生产率发展仍面临着如下问题。

一是从长期看总量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将持续处于放缓势头。在高质量发展阶段，如何保持稳定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从西方发达国家的发展变化看，在进入后工业化时代后全要素生产率增速长期处于较低水平。如美国的全要素生产率长期低于2%且近年波动较大，英国全要素生产率自2010年后增速始终难以达到1%，2008年的金融危机和2020年爆发的新冠疫情也使得两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出现了较大下滑，个别年份甚至出现负增长。因此，从长期来看，我国宏观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也将会随经济产出增长趋缓的态势进一步下降。

二是要重视第三产业的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从我国GDP构成看，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据了一半以上，对我国经济增长发挥了重要作用。2010年以来，尽管第三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始终维持着2%以上的增长率，但相较第二产业仍有一定差距。且第三产业门类行业众多，不同行业之间的技术进步水平差距较大且受经济发展周期影响深， 如何缩小第三产业各行业之间的差距，从整体上提升其全要素生产率贡献率水平是当前亟待研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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